高二的时候,我向左臂划了27刀,也许是24刀,我已经记不清了,想要明确这个数字,我只能去写给别人的信里找了。
这不是什么好事,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些事,知道这些事的朋友我都给他们写过很多字。今天写信,也许十天二十天后才能看到的信。
那些痕迹至今还在我的小臂上可以明晰的看到。其中一道格外的深,我想着,如果再深一点,就比平时再深一点呢,是什么感觉。于是我看到殷红的血汩汩而出,很疼,很疼。差一点在课上叫出来。那道伤口在两周后才彻底结痂。再过两周,一次洗澡时被我扯了下来。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,新生的血肉与旧有躯体的不和谐,那道伤口的位置上长出更白的皮肤,到现在也依然醒目。像眼睛一样。
我并没有什么迫切地迎接死亡的勇气,这样做的原因一部分是认为这样好玩,这比坐在椅子上盯着草稿纸更有乐趣。简单的割腕并不会导致死亡,这给我以莫大的冒险精神,我一次又一次加大那把小刀的力度,期待某一次的努力超过血小板的极限,然后鲜红浸满衣袖。
有时我还会穿着长袖,刻意把长袖挽起来,小臂被绷紧,血流得更多更快,时间也更长。流血时,口腔里是咸的。看到血流出来是一种极大的释放。
但是我不喜欢氧化,血液会由殷红暗淡成黑色,也不再流动,表面像放置已久的猪油。